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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间未有极乐者,铜花掷落莲花前。签筒摇碎檐角月……为谁求得上上签!”
很有些年月的小院,陈设简单的卧房中。发苍苍而齿摇落的吉妪,佝偻地坐在铜镜前,用一把木梳打理银发,又想起很多年前的夏天。
她也风华正茂过,怀揣着一颗爱人的心,对未来充满想象。
后来是怎样衰老的?
镜染尘翳,渐凋朱颜。
香炉积灰,年复一年。
一豆油灯照禅房,在这个夜晚,她看到镜中恍惚的过去……灯光摇曳出一道修长的身形。
越来越近,也在铜镜中越来越具体。
最后是一副俊美的容颜,与她老树皮般皴皱的脸,一同嵌在镜中。
圆镜如窗,镜中的人脸一后一前,一远一近。
像是一朵鲜花,和一丛荆棘。
吉妪轻轻地把铜镜往前推了推——
离自己嫌弃的自己更远……也在更远的距离,把来者看得更清楚。
镜中阴柔俊美的男子,穿着略嫌逾制的礼服。
太子袍服绣四爪紫金龙,他的团龙也是四爪。
这位皇子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,也不讲究什么“俭德为天下表率”……恣意享受,任性自我,甚至到了有些放荡的地步。
以至于天子都为他提字,要他“养心”。
今天就这样穿着礼服走进来了,倒提一杆红艳艳的长枪,枪尖拖地,叮叮叮叮凌厉的响。
“东谷有佳人,名而为‘虞芝’,琴医俱佳,天香第三……四十七年前一场大火,只剩焦尸一具,徒有芝兰余香——”
他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:“不意今在此!”
“二八年华方能称之为美。”吉妪抬起苍老的手,轻挽银丝:“世间岂有年逾八十的佳人?”
姜无邪停在门口,笑吟吟:“美人在神不在皮——孤看师太,也风韵犹存!”
正是为了匿迹藏形,混同市井,吉妪才舍去不老的容颜,在这余里坊中,真实的老去。
她有东王谷改头换面的本事,又有三分香气楼沿袭洗月庵的“过去”之修,这么多年都不动声色,没有破绽可言。
就连前些年北衙的新晋神捕颜敬,几回明里暗里的查访,也把她当做无足轻重的禅院旧人,轻轻放过。
姜无邪能这么准确地找到这里来,是有本事的。
“古来英雄如美人,不许人间见白头。政数八十,也当称老……老当服老,不可昏聩用事,衰杀人间。”
“老身见证了枯荣院的颓败,刚好也见证暴君从那张椅子上走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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